我有话要说。

【短篇/二刷观感】何以家为

#风息第一人称。

#无限X风息倾向有。

#引起不适请退出,若愿评论和交流,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过度脑补,有原创剧情。


#相关篇:无限视角:无声无息



正文:


01

 

他喊出“我会去找你的,小黑!”这句话的时候,老实说我的好奇心一瞬间胜过了应有的提防。我扭头看了一眼虚淮怀里化形的小黑,他眨巴着眼睛,显然被刚才一连串的变故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我身后的洛竹坐稳当了,正在整理刚才因为战斗而翻飞的围领,看到小黑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回头冲他露齿一笑。

我顺势转回头来,操纵着横冲直撞的画龙在云海里翻腾,这里更高也更远,无限飞不上来。

 

妖灵会馆初成立的时候,无限还不是那么出名,尚且能在妖精聚集的阁楼之上分得一席之地,没有任务时就在此聚灵修炼。这听起来有些讽刺,在我们的世界里,妖精一贯奉行强者为王的原则,愈是强大的妖精在族群之中愈能掌握话语权,卑劣的人类反而因此将自己囿于孤独深渊。

 

那时我和洛竹等人也曾对会馆报以希望,也曾信任老君的名号,在会馆有过一段时间的悠闲时光。妖灵会馆初具雏形,正需人手,虚淮甚至曾担任过执行者的职位,而我不愿外出人类世界,馆长也没有勉强,便正将我留在馆内负责警卫。当时鸩老也初到会馆,捻着胡子琢磨生计,后来开了一家百药堂,我就是在那里碰见了作为常客去取药的无限。

 

少年时无限还不是那么少言寡语,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因为颇有耐心,又兼具温柔,他很受小妖精喜爱,会馆里的不少妖精对他谈不上亲密,倒也不抱有敌意。反而我有时会看不惯这个来往于妖精世界的人类而故意为难于他,说起来有些幼稚,在他任务过程中下绊子,酒里添佐料,弄萎他精心料理、置于窗前的迎春花,指使天虎的小东西去偷换无限的钱包这类事儿,我倒是也没少干。虽说后来赔了他一块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玉佩,但是大约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现在他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四处追杀我,我看他倒是不觉疲累,反而分外快活,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经常把洛竹气得跳脚。

 

无限喜欢小崽子,这我是知道的。只是当着我这个恶人的面,他还是头一次对我的小崽子也表现出如此兴趣。

 

要知道,当年他不知道往会馆里捡了多少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每天无限大人长,无限大人短的,闹唤个不停,身为妖精却那么信任人类,总让我太阳穴突突跳着隐隐作痛。我偶尔也会去逗弄那些小东西,当年他捡回来过一只小兔子,红眼睛,雪白的皮毛,跟水儿做的似的,一碰就哗啦啦地流眼泪,就会躲在他无限大人身后委屈巴巴又故作坚强地看着我,搞得无限对我的敌意飙升,一看见我就下意识地去护他的崽子。

 

那兔崽子是个天赋一般的金属系和水系,我总能从自己房间的窗外看见无限带着他的小崽子在一楼的长廊外打坐或修炼,教兔崽子如何感受金属的存在,他那几个金属片当时就已绑在了手腕上,上下翻飞间像几只遗落人间的蓝色蝴蝶。

 

这就是出生生活在妖精世界的人类,还会为兔崽子的飞速进步而眼睛发亮。

 

我勉强忍住了嘲讽他的念头。

 

妖精之所以是妖精,正是因为天生便与自然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木系与森林,金系与岩层,水系与河川,火系与骄阳,空间系与万物生灵——虚淮生来就可以使溪水逆流,使河面破冰,而我落地时就能在指尖催出一簇新鲜的迎春花,不需要每晚仔细研读植物培育手册来浇水施肥松土,还经常养得半死不活,蔫头巴脑。

 

我不知道无限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我只能承认他极高的天赋必然是与生俱来,而究竟是什么东西推赶他,催促他,甚至逼迫他走上这样一条人类本不该踏足的荆棘之路,那时我并不了解,日后也没有在意。

 

但是他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小崽子身上的行为又叫我没由来觉得烦躁,我知无限前途无量,他自身修炼以外的其他功夫在我看来都是虚度时光。这样浪费天赋的行为叫我颇为不爽,因此我常常出手去扰乱他的打坐,三番五次交手之中他的神速进步,不得不让我提起防备。

 

因为那时我已同洛竹他们说明了离开之意。虚淮在一次次任务之后的低落不安叫我看在眼里,洛竹也多次来找我询问此事。彻夜不眠的一晚过后,我终于坦诚公布了自己的心意:妖灵会馆绝不是妖精最终的归宿,也不会成为极乐的净土,这里只是铜墙铁壁的牢笼。

 

甚至都无需三言两语,我了然虚淮的眼神,我知晓我的同伴仍与我有着共通的心意和相同的理想。

 

清晨的露水落下来之前,我们拽上睡眼惺忪的天虎离开了最初的妖灵会馆。

 

然而未至午时,会馆就发现了我们的不告而别。天虎的小东西们传来消息,是无限发现的,他起床后瞥见自己窗台上的迎春花竟然生机勃勃地绽放了。

 

 

 

02

 

我从未小看过无限,但这并不代表我又一次被他用金属片箍在墙上的时候不会感到挫败和愤怒。

 

妖灵会馆的最强执行者是个人类,听起来是有些莫须有的讽刺,洛竹总是气不过无限用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就抄翻了我们每一次的秘密基地,甚至连喜怒不形于色的虚淮也时常会因此怄气——虽然他总是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他的情绪。然而我却并不因此意外,这也是每一次到新的基地,我都会设立好几个备用出口的原因,当然这理由只能糊弄一下最看不惯无限的洛竹,天虎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其实意外细心。

 

被抄家好几次之后,大家都默认了我的习惯,谁都知道这名为“备用出口”,实则是“逃生通道”的传送门的必要性。

 

然而这一次其实不然,这一次的离岛距离大陆甚远,而且又罕见地聚集了不少灵力,虽然不能与曾经的家乡相提并论,但是比起其他遭受人类染指的地方,已经好太多了。洛竹对这个地方太过满意,初来乍到之时他甚至久违地质疑了我对“逃生出口”的谨慎。

 

洛竹甚至在夜半的篝火晚会上半醉半醒地傻笑,说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就当做新家。

 

我沉默不语,只是伸手拨弄了几下火焰,而虚淮干脆吐了一口气将其熄灭。

 

我们都默认了洛竹的醉话只是醉话。而我知道人类终有一天将把罪恶的、污秽的触手伸向这座极乐净土般的岛屿,就像他们当初漫不经心间就摧毁了我的家乡一样。

 

我可以不在这里,但是终有一天我们会无处可去。

 

离开龙游的这些年,我们又寻了很多很多的森林,但是无一例外都得到了同样的结局,其中就包括小黑的家乡。

 

人类驾驶着轰隆隆的大机器碾过松软的土壤和初生的幼苗时,我能听见它们孱弱的求救和无声的呜咽。我能听见花朵绽放与凋零的声音,听见风拥抱树叶也摘落它们的声音,听见草木生长又干枯的声音,我也能听见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甚至拦腰斩断时会发出如何撕心裂肺的声音——那是人类一辈子都无法知晓的,却在几百年前就深刻进我的脑海里。

 

无限不会懂的。

 

我在下坠,身后是刚刚张开的领域,而身前是无限愕然的脸庞。

 

那茫然失措的表情一时间与小黑的脸重合了。

 

我陷入自己的领域。

 

当年那只兔崽子在野外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口吐白沫,毒破坏了脏器,顺着经络蔓延开又损伤了灵脉,连鸩老也回天无力。他错吃了人类杀耗子的毒饵,结果一命呜呼,洛竹讲给我听的时候,若不是顾着天虎的心情,我是忍不住的,简直是可笑的死法。

 

却又悲凉万分。

 

此后无限再也没收过徒弟,他专心于自我修炼之后果然越来越强,任务的频率逐渐提高,搜捕我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了。

 

像无限这样以不再争取来换得无法失去的圆满结局,百年来孑然一身的人类,失去了曾经的亲人,也没有了人世的羁绊,游走于人与妖精之间的灰色地带,既无法再融入飞速发展的人类社会,又被日渐壮大的妖灵会馆所忌惮排挤,了无牵挂的人,怎么会理解日夜困扰我的噩梦?

 

而小黑才刚刚失去家园,他还没能体会过百年流浪、归去无期的绝望。

 

妖灵会馆很好,但是见过汪洋大海的人不会为江河湖泊停留。

 

我在领域里睁开双眼,入目仍是一片灰败的钢筋水泥。

 

 

 

03

 

“人与妖精,只能寻求共存之道。”

 

我没有抬头,无限的布鞋出现在我低垂的视野里,他那张脸我已看了几百年,从齐耳短发看到了长发及腰又及腿,已经快吐了,自然不想再见他得胜的嘴脸。

 

只是我没想到,小黑如此坚定地站在了无限的那边。

 

我恍惚地听见小黑和风息的对话。

 

你懂什么?你还只是个化形都无法成功的小妖精,你怎么晓得无路可归、沧海桑田的绝望?

 

“去妖灵会馆好好想想吧。”

 

你懂什么,无限?

 

我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涩肿胀,方才颜面全无地请求和一塌糊涂的败北让我浑身颤抖,没有一根手指能使上力气。我听见无限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怨气,带着几分终于完成任务的痛快,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冷漠和劝说。

 

我感觉到一口气闷在胸膛里,那让我想大吼出来,想让所有妖精听见,想让所有人类听见,想让无限听见——我真想揪着他的长发狠狠地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砸一拳,砸破他不堪一击的外壳,砸破他自以为是的淡然,砸破他假惺惺的理解——

 

而我,而我,我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想的太久了……这一次,我不想再离开这里了。”

 

无限,你懂什么?你只不过是茫茫天地间漂泊一旅人,你既不寻去处,也不知来路,你只知安于一隅,苟延残喘,你活得如同行尸走肉、酒囊饭袋,活得苍白无力、一文不值。你不懂人类究竟对我的故乡作恶多少,也不解妖精为何排斥你这样的天才——

 

无限,无限,无限——

 

真该叫人看看你温柔假象下的石头心脏,看看你强大外表下的虚张声势,你看看当年在我面前护住兔崽子的你,想想你那时曾渴望过什么,再想想你又是多轻而易举就放弃了它们!

 

像你这样的懦夫,凭什么以为自己理解我?

 

我感觉到灵气上涌,脚下躁动的藤蔓破开人类的混凝土和砂石,透过扭曲的钢筋铁板,执拗地、拼命地、无所畏惧地向天空伸展而去,即使被压抑了数百年,仍然选择生长向光,向太阳,向遥不可及的故乡。

 

 

 

 

FIN

 

 

 

 

 

后记:

 

并不是对无限有任何的意见,我其实很喜欢无限这个角色,但因为希望能写出风息的感觉,所以有些地方言辞显得偏激,确实也是我对风息的认知。

影片结尾无限应下小黑的愿望,让我觉得他跟风息的梦想其实有些相似。

我以为风息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性格,多数时候反而显得很温柔,只是他的梦想过于偏激,所以纵然身边朋友众多,也有一种踽踽独行之感。而无限则更是孑然一身,更像是因畏惧而抑制了对陪伴的渴望,作为一个生活了几百年的人类,既不融入人类社会,又不被妖灵会馆的妖精接纳,大约也是孤独不堪的。

站在风息的立场上,觉得无限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因为无限曾经选择了跟他相反的路。而站在无限的立场上,他曾与风息陷入相同的境地,最终走向了这样的道路,确实也能理解风息的行为,只是更多不认同他的做法。

以上,个人理解,愿意交流,请勿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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